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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鲜卑的小说「鲜卑匈奴」

发布时间:2024-02-07 08:41:13 来源:搜狐

相信,那一天,所有的人都是看见了那束光的。

不只是生活在大鲜卑山的那些胡人的后代,也不只是守候在呼玛河畔白山脚下的呼兰部,整个拓跋部还有北边的贺兰部,南边的独孤部,东边的库莫奚部以及西边的铁弗部,甚至连阴山以北的柔然和高车部,太行山那边的后燕慕容部,无一例外都让那束强大而奇特的光亮所震醒。这么说吧,那个奇特的晚上,确切说是在太阳快要掉进海拉尔河水面,驯鹿们舔足了厚厚的青苔,拖着臃肿的肚子快要回到它们的领地,野狍子们纷纷逃出神秘的林地,想到海拉尔河或者它的支流额尔古纳河还有哈拉哈河里饮水时,那束光突然在天边极北处闪亮了起来。

最先看到那光的,自然是额布老爷。

因为他离光升起的地方最近。

额布老爷是额伦春族人,他跟拓跋家族不同,虽说都是胡人的后裔,但胡人消亡已经很长年头了,长得额布老爷都记不起来了。到他们这一代,额伦春跟鲜卑人已经完全不认为是一家人了。他们拥有各自的领地,在各自的地盘上狞猎、捕鱼、追赶麋鹿,用各自的怀抱暖着健硕的女人,生下同样不认为是一个族类的“乌特”和“乌娜吉”。听听,光这称谓就不一样。额布老爷认为,只有额伦春族,才是这山的正宗,河的正宗。也只有他们,才能真真切切守护着这山神,火神还有河神。而已经迁徙到漠南草原和多布库尔河那边去的拓跋家族,他们早已不管儿子叫“乌特”也不管女儿叫“乌娜吉”,他们叫什么额布老爷管不着,但额布老爷认为,在他的乌力楞,女人们肚子里怀的,要么就是“乌特”要么就是“乌娜吉”,他才不容许随随便便给河的子孙更换称谓呢。

额布老爷有四个“乌特”,三个漂亮健壮的“乌娜吉”。当然,额布老爷马上又有新的太阳要降生了,半年前另一个部落的长者乌哈给他送来良驹五十匹,风干的黄羊若干,附带着还有上好的狍子皮灰鼠皮等,更让额布老爷高兴的是,乌哈把他心爱的“乌娜吉”,一个有着浓密黑发,乌亮眼睛的漂亮的十七岁的女儿送给了他。那可真是头上好的母鹿啊,野性、勇敢、有使不劲的力量。额布老爷一想起他年轻美丽的小妻子达丽亚,就兴奋得不能自己。额布老爷有过两个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阿苏卡在给他生下四个健壮的儿子、两个漂亮的女儿后走了,是被河神唤走的。那年秋天,阿苏卡带着几个女人去一条叫达尼罗河的河边洗柳树皮,每年秋天,她们都要把剥下来的柳树皮洗一洗,然后放在干净的太阳下暴晒,晒过之后的柳树皮再经她们灵巧的双手揉搓,抽丝般从中抽出一条接一条的线来,这些线不但能缝补狍子皮,还能搓拧成细细的绳子用。当然,搓拧绳子并不是主要目的,抽过之后,她们还要把柳树皮拿木棒反复捶打,捶来捶去,柳树皮就变得非常柔软非常温和了,那是女人们的宝。当女人们每月来那个时,柔软温和且经过千百次捶打的柳树皮就派上了用场。

但是那天出了事,据跑回乌力椤的女人说,当时她们已经洗完了柳树皮,太阳眼看要被远处的河流吞吸进去,整个山林已经呈现出苍白而昏暗的暮色,几个女人打算收拾起东西回乌力楞时,一阵风突然刮来,吹落了阿苏卡手里一块柳树皮。阿苏卡才不想让她的柳树皮掉进河里呢,于是掉转身子去打捞。偏在这时,安静的河边突然惊起一只猞猁。那只猞猁吓着了阿苏卡,脚下一滑,扑,掉进河里去了。几个女人手忙脚乱一阵,都没能抓住阿苏卡,于是惊慌失措地跑来,告诉额布老爷。等额布老爷鹿一样跃到河边时,天色已彻底地暗了下来。达尼罗河显得很平静,一点看不出做错事的样子,悠悠哉哉流向呼玛河和大白山的方向去了。

额布老爷失去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很是悲伤了一阵子。他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也一齐跟着他悲伤,整个乌力楞都被乌云压着。直到第二年夏天,杜鹃花再次开满山坡时,乌力楞走进另一个部落的头人时,笑容才又回到额布老爷脸上。

额布老爷的第二任妻子是鄂温克人。鄂温克跟鄂伦春其实是一个祖先,这点他们都知道。所以当亚诺利跟着他的父亲、另一片水域的头人骑着马来到额布他们的领地时,额布老爷的双眼就被眼前宽额头小嘴巴鼻尖上有颗青色的痣的亚诺利吸引了。那个部落的头人看出了额布老爷的意思,他的双眼全是征服的光芒。“带着她去吧,让她骑着你的枣红马,踏遍这草原,让她品尝到清澈的托河的水,在多布库尔河为你生下一个个雄壮的鹿崽。”当时他们的部落正朝多布库尔河方向迁徙,听说那里的水草更加肥美,宽畅的河谷还有茂盛的水草正等着他们去养大批的驯鹿呢,当然,山脚下那一片开阔的草原更是他们搭建“斜仁柱”的好地方。可是好景不长,大约两年后,就在他们离开托河打算朝多布库尔河方向去时,一场瘟疫袭击了他们。那场瘟疫真是铺天盖地啊,来势汹涌,根本抵抗不住。亚诺利刚刚生下吉可娅不久,那可是一只温暖可人的小兔子,抱在怀里软绵绵。已经有两个女儿的额布老爷简直对吉可娅疼爱极了,不管是打猎还是捕鱼回来,总是先扑进自己的斜仁柱,将温若小猫的吉可娅抱进怀里,然后咿咿呀呀发出一片昵爱的叫声。

但是那场瘟疫让这种咿咿呀呀的笑声消失,亚诺利是最先染病的,她卧在狍子皮上起不来,浑身发烫,脸颊烧得着火一般。紧跟着吉可娅也染病了,乌力楞还有不少女人和孩童也都发烧,浑身瘫软得没有一点力量,连爬出斜仁柱的力气也没有。泥诺萨满不分昼夜地穿梭在各个斜仁柱间,她身上那件镶嵌了各种禽兽图案、插满了羽毛和碎片的神衣早已被汗水湿透,可她完全顾不着,甚至神衣上白色羽毛掉了许多她都未能发现,神衣神帽上的各种碎小的饰物在风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声音在那些个日子里有了独特的神意,成了整个乌力楞躲过灾难的希望。但是不管泥诺萨满多么用力,她的鞋子都掉了好几双,后来竟然赤着脚奔走在各斜仁柱间,因为太多的人需要她的祈祷。遗憾的是,泥诺萨满最终还是没能从死神手中救下聪慧美丽多情温顺的亚诺利。亚诺利被那场瘟疫夺走了生命。但泥诺萨满也有值得骄傲的事,她救下了小兔子一般的吉可娅,让额布老爷那年的悲伤没像额尔古纳河那样涛涛不绝。

吉可娅因此也成了额布老爷最疼爱的一个乌娜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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