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伤害啊「第四季伤害」

长孙无忌扶额。

今日果然不虚此行，还顺带听了点八卦。

再联想到前日太医署的刘大人突然称病，告老还乡了。

他的脑中很快就联想出了一个生动形象的故事。

“咳...咳，这倒是没听说。”

“你先去忙，等菜上齐了坐下一起喝点。”

“反正都打烊了。”

长孙无忌开口说道。

林凡看样子还没八卦尽兴，张了张嘴。

“那也行，你俩先喝着。”

他说完把手巾朝肩头一撘，风风火火地钻进了厨房。

长孙无忌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出神。

此前他为了避嫌，不好主动去招揽林凡。

毕竟这也算是自己儿子的竞争者啊。

他这要是再对林凡抛出橄榄枝，那岂不是胳膊肘朝外拐，都拐到姥姥家去了。

但是通过今天，长孙无忌就不这么想了。

林凡这种良才美玉，可遇而不可求。

不对。

是遇都遇不到。

魏征已经动手了，陛下更有嫁女之意，还有个三板斧在后虎视眈眈。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到了现在却是一点优势都没了！

这上哪说理去。

不行，一定要尽快下手。

我这张老脸，哪有林凡值钱！

很快，

六菜一汤。

有荤有素，有酒有肉。

光是闻着香味就让人食欲大振。

林凡给自己舔了双碗筷，也没客气，直接坐在对面。

“趁热吃，看看怎么样。”

魏征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从来不在乎吃喝玩乐之事，饭菜只要能吃饱就行。

但是林凡这几道菜上桌，让他都有食指大动的感觉。

三人一齐动筷。

魏征细嚼慢咽，仔细品味。

好吃！

怪不得陛下喜欢来这儿，这般手艺比起宫中御厨不遑多让，甚至还要略胜几分。

魏征双手举杯，脸上笑的都堆出褶子来了。

“林掌柜，感谢你的盛情款待，老魏敬你一杯。”

举杯对撞，一饮而尽。

嘶！

酒也是好酒，甘香浓郁，久久不散。

一向不吃喝的魏征却对林凡的手艺赞不绝口。

“老魏客气了，喜欢吃就常来，老李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林凡拍了拍胸口道。

长孙无忌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似的。

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心里已经把魏征骂了一万遍了。

有了老婆忘了娘，屁股坐下就不认人了。

你倒是着急。

长孙无忌也没犹豫，直接开门见山。

“刚才的一幕，我们哥俩可都看见了。”

“林兄这番学识和见识，真是让人佩服。”

林凡不以为意地回应道：“让你俩见笑了，什么学识不学识的，我就是一酒馆小掌柜，混口饭吃。”

“糟老头子，讨厌得很。”

“噗！”

魏征险些一口酒喷出来。

十八学士之一的太傅——孔颖达到他嘴里就成了糟老头子了？

这好歹也是大唐数一数二的文人啊。

糟老头子可还行。

不过，形容的倒是蛮形象的......

长孙无忌扶额，尬笑着。

“林兄有此大才，不去考个功名，真是可惜了。”

“现在科举考试的制度也变了，名额也宽松了。”

“林兄何不去试试，总比你当这酒馆掌柜舒坦的多吧。”

“更何况以你之才，随随便便考个状元回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凡听后陷入了沉思，摸了摸下巴。

魏征一听马上就不乐意了，差点指着长孙无忌的鼻子大骂出口。

好你个老狐狸。

之前问你，你说无意招揽。

坐这儿了就开始和我抢生意。

脸都不要了！

再看长孙无忌含笑端坐，依旧是如往常般闲庭自若。

根本不在意魏征的怒视。

这时候还谦让个屁。

不先下手为强，以后哭都找不到地儿。

魏征一看，也不等了。

他本想着先和林凡熟络熟络。

毕竟第一次见面。

培养好了感情，再慢慢一点点劝降。

长孙无忌这老狐狸看来是不想给自己这个时间了。

“林掌柜，实不相瞒，我老魏家里有些亲戚在朝中，应该能帮得上忙。”魏征连忙开口道：“不知道林兄觉得中书省怎么样？”

闻声，

林凡回过神，眨了眨眼，笑了出声。

“真不愧是老李的朋友，一个比一个能吹牛。”

“咋的，你家亲戚是中书令啊？”

魏征一下被问住了，支吾了半天回不上话。

不过转念又不服了。

中书令怎么了。

瞧不起我这二把手中书侍郎？

长孙无忌捂嘴险些窃笑出声。

笑这魏征竟是如此唐突，林凡这小子精着呢，哪有那么好上套。

他轻咳两声，“别信老魏的，他家亲戚就是人家里一个打杂的。”

“中书令要真是他亲戚，他还来这儿喝什么酒。”

林凡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笑的更灿烂了。

就这还要给自己介绍工作。

我琢磨着，好像自己也没混的特别差吧。

魏征气的脖子都粗了，但是又没法反驳。

只能硬着头皮陪笑道：“我又没说能送林掌柜进去，只是问问人家的看法。”

“你总在这拆什么台。”

魏征说完还不忘瞪一眼长孙无忌。

林凡举杯沉吟片刻。

“中书省嘛，还真是个好地方，位高权重，每日还清闲，就发发诏书。”

“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魏征脸上乐开了花，还挑衅地冲着长孙无忌昂了昂下巴。

“咳...咳！”

长孙无忌拍了拍胸口，一下子噎着了，干咳半天才缓过来。

他这一听，顿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中书省的确位高权重，工作清闲。”长孙无忌俯身道：“但是你要想啊，那地方多危险。”

“朝中的所有机密要政全都把握在中书省，还有一切紧急事务都要通过中书省来向上汇报。”

“你看着只是写写诏书，其实危险着呢！一个不小心，随便件小事处理不当，那都是要进天牢的！”

林凡抱着肩膀，微微颔首。

“有道理啊，权力越大就越危险。”

“老孙你说的有道理！”

长孙无忌笑了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双手举杯向前，放低姿态，轻声询问道：“林兄对吏部有什么看法？”

……

要论能力，魏征与长孙无忌不相伯仲，难分个谁高谁低。

但是要论人情世故，长孙无忌可就是完全碾压了。

魏征是出了名的直性子，跟陛下说话都学不会拐弯抹角。

长孙无忌那早都活成了人精。

“情商”二字烂熟于心。

三言两语就把叶无星带上道了。

气的一旁的魏征直咬牙，又没什么办法。

叶无星放下酒杯，稍加思考，点了点头。

“吏部嘛......倒也不错。”

“六部之中，吏部可当选之首。”

“掌管官吏选拔、任免、升降、考试。”

长孙无忌听后大喜，继续拍着马屁。

“想不到林兄对朝堂之上如此了解，今日真是让我又长见识了。”

“我也觉得这个吏部不错，主管人事大权，工作又不累。”

叶无星撇嘴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想了想，又放下了。

“吏部倒是不错，但是吏部尚书不太行。”

“噗！”

这一句话直接把独自喝着闷酒的魏征笑喷了。

一边咳嗽还一边在笑。

长孙无忌半张着嘴，眼角抽搐。

半天没缓过来。

这叶无星是不是有意针对我啊。

从第一次来他就给自己扣帽子。

现在更过分了，直接说自己不行。

我哪里不行了？！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

“吏部尚书与林兄有过节？”

叶无星挥了下手，“人家是尚书大人，跟我能有什么过节。”

魏征笑到气儿都喘不匀了，举起酒杯说道：“我觉得林掌柜说的没错，吏部尚书确实不太行。”

他不光说，还笑，笑的越来越大声。

长孙无忌只觉得有些头疼，想静一静。

“这都没想明白？”

“孺子不可教也！”叶无星指了指长孙无忌笑道。

长孙无忌被叶无星这么一说，更糊涂了。

自己想什么啊。

我就是吏部尚书，我还用想吗。

“吏部尚书何许人也啊？”

“那可是长孙无忌，从小和圣上光屁股玩到大的。”

“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分吧。”

二人同时点头。

长孙家族日益壮大，俨然已经是除李家的第二大家族。

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堪称李世民的左膀右臂。

一人主内，一人主外。

要是难听些说，皇宫内外，全是长孙家说了算。

“这有何不好，林兄到时要能得长孙大人赏识，替你在圣上面前美言两句，以后前途无量啊。”魏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拱火道。

“要么怎么说，你们当不了官儿呢。”叶无星食指敲了敲桌子，继续道：“和皇上走的太近，那就是不好！”

长孙无忌这下彻底糊涂了。

这世间好像没人不想在李世民身边吧。

那可是当朝天子。

结果到他这，反而成了走太近不好。

“林兄这是何意，和圣上走的太近有什么坏处吗？”长孙无忌不解道：“世人可都是打破了脑袋都想和圣上亲近亲近呢。”

叶无星面露不悦，指了指自己的酒杯，“老孙啊，老孙，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是不是忘了，你第一次来我说了什么？”

长孙无忌见状连忙为他斟酒。

脑子里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第一次和陛下来这儿，不就聊了聊科举制度不合理的事吗。

片刻后，长孙无忌摇头。

“林兄，我真是记不清了，咱们不就随便聊了聊科举之事吗？”